宋清将备好的茶点往他面前推了推,悠然自得地往面前的碟子里剥板栗,笑着道:“乱吗?不是说上京卫和大理寺已缉拿真凶,恢复京城安宁了吗?”
“滚蛋,你明知道我在说什么。”萧胜挑了块点心骂道。
上任几年的刑部侍郎,家里规规矩矩从未逾制,偏偏此时问刚经历过天灾的庆州索取大笔银钱,人在牢里了还能派手下截杀人证。
谁人看不出这背后定有隐情。
里边人证物证齐全,外边却到处是替张庭说话的百姓,反将他们上京卫和大理寺骂了个狗血淋头。
他又不是傻的,当然知道此事涉及的是朝堂,要不然也不会来宋清这里。
宋清将满盘的栗子递给折月道:“让絮娘做些栗子糕,明日备给郡主。”
“好。”折月夹了一小碗烤好的花生放到桌上,端着宋清递来的碟子告退了。
宋清拽了个毛巾擦着手问道:“杀人的真是刑部的?”
“是啊,那还能有假?”
“凶手怎么知道御史台和大理寺何时何地如何交接人证的?”
“买通了御史台的人。”
“都招了?”
“不光招了,还极力将张庭撇出去了。”
宋清闻言失笑:“还真是安排得严丝合缝。”
安排了凶手就算了,连动机和成事的手段都清清楚楚,甚至越是极力撇清张庭,反倒越加深了他的嫌疑怕也是算好的。
萧胜亦作同感,吃着点心问道:“那这刑部侍郎,还有救吗?”
“难,”宋清捏了个花生剥开,叹息道,“此案几乎板上钉钉,如今只差从庆州送来一封张庭以张氏学子性命勒索钱财的信件了。”
“那你是没办法,还是不打算救?”萧胜凑近了些盯着宋清问道。
在他看来,刑部还算是纯臣,宋清救或不救其实也没什么影响。
宋清却无奈又坦然地回道:“我有不得不救的理由。”
萧胜暗自松了口气问道:“那你打算怎么办?”
他眼珠一转,笑着道:“干脆我帮你劫了庆州那边的物证,你伪造一份假的上去,再自己将这假的给戳破,如何?”
“……”
宋清搓开手中花生已经被烤得酥脆一捻即碎的外皮,一吹气使之扬了萧胜一脸。
“你干什么?”萧胜立刻眯着眼睛后退,用袖子抹着脸骂道。
“萧中郎将,如果我们都认定此事是栽赃了,那有没有可能庆州送来的证据不需要我伪造也是假的?”宋清好笑地解释道。
“呃……”萧胜无言以对。
“既然凶手落网,你最近应该很闲吧?”宋清转而问道。
“你又想给我找什么事?”萧胜直起身子,警惕地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