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这时,“将军,粮官求见。”赵破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萧云珩转身,看见一个瘦削的文官捧着竹简,额头渗出细汗:“禀将军,现存粮草只够维持...五日。”
“五日?”萧云珩眉头紧锁。前日清点时尚有半月之粮。
“新收编的三营将士昨日才登记造册...”粮官声音越来越小,“而且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没地方可以买粮...”
萧云珩挥手示意他退下。
城楼下传来争执声——几个士兵为半袋粟米推搡起来,周围人麻木地看着,无人劝阻。
这种情形近日越来越多。
“得想办法了。”萧云珩喃喃道。
“我倒有个主意。”萧云珩回头,看见林昭不知何时已站在身后。
林昭轻轻的走近,压低声音:“没有武器敌人给我们造,没有粮草敌人给我们送。”
萧云珩眼中灵光一闪:“你是说...”
“国师左路军距此不过百里,押送着足够三万大军吃一月的粮草。”林昭指尖在城墙砖上画出一条蜿蜒路线,“他们明日将经过这里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——劫粮?”萧云珩摇头,“我军新兵过半,正面交锋胜算不大。”
林昭嘴角微扬:“谁说我们要正面交锋了?”
她凑近萧云珩耳边小声道:“我们让国师自己把粮草送上门。”
萧云珩看着林昭面露惊讶:“奥?昭儿已有计谋?”
林昭一脸“那是自然”得意的小莫样。
子时三刻,中军帐内灯火通明。林昭将一张地图铺在案上,四周站着萧云珩的亲信将领。萧云珩坐在账中,看着林昭指挥。
“计划分三步。”她指尖点在地图上,“第一步,放出假消息。”
赵破虏疑惑道:“什么假消息?”
“就说我军粮草耗尽,三日后将弃城南逃。”萧云珩接话,眼中闪烁着领悟的光芒,“而且要特意让几个'逃兵'把消息带给国师。”
林昭赞许地点头,指向地图上一处山谷:“第二步,在老鸦山设伏。这里地形狭窄,一旦遇袭,大军难以展开。”
“但国师军中有精通奇门遁甲的谋士,怎会轻易中伏?”一个将领质疑道。
林昭从袖中取出一个青铜罗盘:“这就是第三步——明日午时,老鸦山一带将起大雾。”
众将面面相觑。
“时值深秋,连日晴朗,何来大雾?”
萧云珩却明白了:“你难道还能呼风唤雨不成?”
“不是,是观测。”林昭轻抚罗盘。
一名年长将领突然跪地:“末将听闻玄门术法有违天道,施展者必遭反噬...您是要以身犯险...”
“所以需要诸位配合。”林昭平静地说,“雾起之时,我军分三路行动。左路佯攻吸引注意,右路绕后烧其营帐,中路精锐直取粮车。”
萧云珩紧张的拉过林昭,“不行,什么反噬?你不能拿自己的命去搏这些粮草,这些事情都是我们男人的事...”
林昭笑了笑,轻轻的抽出了手,“你还不相信我吗?我何时做过没有把握的事?”
萧云珩补充:“记住,我们的目标是粮草,不必恋战。昭儿你如果感到不对或者不适计划要立即中止。”
众将领命而去后,林昭从药箱取出七盏青铜油灯,按北斗方位排列在地图周围。
“这次施法比较凶险。”她咬破指尖,在每盏灯芯滴入鲜血,“你要守着我,别让任何人打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