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光透过济世堂后院的梧桐树,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。
林昭靠在老旧的藤椅上,指尖反复摩挲着一块泛着油光的木牌——那是她和黑市联络的暗号。
这块牌子陪她度过了多少惊心动魄的夜晚,上面的每道纹路她都记得清清楚楚。
“姑娘,人都到齐了。”大牛猫着腰从侧门溜进来,手里提着的油灯晃得他脸上阴影交错,“就是...李公子那边...”
林昭摆摆手:“让他睡吧,一个被家里惯坏的少爷,翻不出什么浪来。”
话音刚落,五个黑影悄无声息地滑进院子。
领头的是个精瘦的汉子,外号“夜枭”,见到林昭时激动得直搓手:“主子!您可算回来了!这些日子兄弟们都快憋疯了!”
林昭示意他们围坐在石桌旁:“说说吧,现在咱们的人还剩多少?”
夜枭的脸顿时垮了下来:“别提了主子,奉帝那帮狗腿子把咱们的地盘扫得七七八八。现在就剩城南那个破赌坊,还有城西两家当铺还在撑着。”
林昭的手指在石桌上轻轻叩着,这是她思考时的习惯:“够用了。夜枭你去联络老张他们,老五负责打通码头那条线,剩下的人...”
“哗啦”一声,前院传来水瓢落地的声音。所有人瞬间绷紧了身子。
只见李瑾迷迷糊糊地从厢房晃出来,边走边揉眼睛,活像只迷路的兔子。
“这碍事的...”大牛气得直磨牙。
林昭却突然笑了:“等等,说不定这傻小子能派上大用场。”
第二天一大早,李瑾受宠若惊地发现林昭居然主动找他说话。
“李公子,”林昭递过一杯冒着热气的药茶,“听说你们家在皇城有不少铺子?”
李瑾激动得差点打翻茶杯:“对对对!城东三家绸缎庄,城南...”
“帮我个忙。”林昭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张药方,“这些西域药材,市面上可不好找。”
李瑾拍着胸脯保证:“包在我身上!”转身就往外冲,差点被门槛绊个跟头。
大牛一脸懵:“姑娘,这些药材...”
“傻大牛,”林昭弹了下他的脑门,“谁真要买药了?我要的是他李家少爷这个身份。你想想,一个富家公子哥到处打听药材,谁会起疑?”
果然,借着李瑾这块“活招牌”,林昭的人很快重新搭上了几条重要线人。短短半个月,一张看不见的大网就在皇城悄悄铺开。
这天傍晚,林昭正在后院整理线报,大牛风风火火地冲进来:“姑娘!出大事了!西域使团进城了!”
“哦?”林昭手中的密信轻轻一抖,“说说看。”
大牛凑近耳边:“听说使团里有个大人物,直接被迎进宫了!”
三天后,一个劲爆消息炸开了锅——使团首领居然是十年前送来当质子的阿勒王子!更绝的是,这位王子居然当着满朝文武的面,直接跟奉帝叫板要收回西域自治权!
夜枭半夜翻墙来报信时,激动得直搓手:“主子您没看见,奉帝那张脸啊,黑得跟锅底似的!当场就把阿勒王子给软禁了!”
林昭眼睛一亮:“阿勒...就是当年那个小质子?”
“可不是嘛!”夜枭压低声音,“怎么都没有想到您当初救下的西域少年居然是西域小王子。”
林昭突然起身:“备车,去驿馆。”
“姑娘!”大牛急得直跺脚,“这太危险了!”
林昭已经戴上了许久不用的银丝面具:“慌什么?我现在是奉旨去给水土不服的王子看病的大夫。”
驿馆外重兵把守,但林昭一亮济世堂的牌子,守卫就放行了——毕竟谁也不敢耽误王子的病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