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天,怡红院来了位贵客,点名要请青竹乐师登门献艺。价格随便开,但曲目得由东家来定。
萧云珩一眼就看出这人背后势力不小,二话不说就应了下来。
傍晚时分,怡春院门口停了一辆夸张到极点的马车。马车的棱角全用纯金包边,四周挂着四盏做工考究的灯笼,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能用得起的。就连车帘都是上等的蚕丝配蜀锦,奢华得让人咋舌。
这马车一停,立刻引来不少百姓围观。萧云珩在众人的注目下,带着随侍小虎,潇洒地登上了马车。
“嚯!好家伙!”小虎一进车内就忍不住惊呼,“公子,这车里香得熏人!要不要小的掀开车帘给您透透气?”小虎在军中摸爬滚打多年,哪受得了这种香车软娇的阵仗。
萧云珩叹了口气,摆摆手:“咱们是去献艺的,别惹事,忍忍吧。”
他心里也有些嘀咕,这马车的主人到底是个什么人物?居然有这种癖好。要是搁以前,萧云珩打死也不会坐这种马车。
马车穿街过巷,半晌后停在了一户大宅子的后门。赶车的男子恭敬地说道:“青竹公子,我们到了,请下车吧。”
萧云珩下车走进院子,顿时愣住了——满院子都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俊男,个个浓妆艳抹,夸张得让人眼花缭乱。
他心里一沉,暗想:“难道这些俊男都是男宠?我堂堂王爷,居然沦落到要给有钱人当男宠了?”
想到这里,萧云珩转身就走。
赶车的男子连忙追上来,急声道:“青竹公子留步!”
萧云珩冷冷道:“我虽贫寒,被迫在怡春院做乐师,但也是凭本事赚钱,不是靠出卖色相、阿谀奉承的。恕不奉陪,告辞!”
说完,他甩开那人的拉扯,怒气冲冲地带着小虎往外走。
就在这时,一个慵懒的声音从背后传来:“这是哪个呀?火气这么大?怎么,我公主府就这么不堪,容不下你区区一个乐师了?”
“公主府?”萧云珩脚步一顿,回头看去。
只见一个年约二十四五岁的女子,体态丰盈,举手投足间透着华贵,但眉眼间却似有无尽的哀愁。她皮肤白皙,丹凤眼,樱桃口,正是长公主。
“长公主……”赶车的男子和院子里那些花枝招展的男人们纷纷行礼。
长公主轻挑细眉,懒洋洋地说道:“说好了请青竹乐师来弹琴,曲目我来定,价格你开。至于院子里这些男子,自然和你不同。怎么样?”
萧云珩迟疑片刻,随即爽快地说道:“好,那在下宵禁之前必须离开。一首曲子,千金,公主可愿意?”
长公主微微一笑,慵懒地点头:“好,就依你。”
说完,她像喝醉了一般,拖着那无骨般的身躯,一扭一扭地消失在萧云珩的视线中。
萧云珩和小虎被带到一处豪华的戏台上。赶车的男子恭敬地说道:“乐师稍候,一会儿就在此演奏即可。”
萧云珩站在戏台上,手中握着那把陪伴他多日的古琴,指尖轻轻拨动琴弦,试了几个音。
台下,长公主斜倚在软榻上,手中握着一杯清酒,目光迷离,似乎早已沉浸在某种情绪中。
“乐师,开始吧。”她懒懒地挥了挥手,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。
一位侍女递上了写着曲目名字的娟纸。
萧云珩点头,指尖一挑,琴声缓缓流淌而出。
他弹的是一首名为《楚歌》的古曲,曲调悲壮,讲述的是楚霸王项羽与虞姬的生死离别。
琴声如泣如诉,仿佛将人带回了那个烽火连天的年代。
长公主闭着眼,手指随着琴声轻轻敲击着酒杯,神情专注,仿佛整个人都沉浸在了曲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