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吾皇英明。”
赵瑜一个人的声音,盖过了所有人的声音,就差明着说“少管闲事”了。
景平帝乐得赵瑜如此,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,他堂堂一介帝王,整日操心臣子们的家事,这像什么样子。
只不过,他今晚注定不能如意。
定北侯启奏他说要和离,他还没反应过来,又听见赵瑾说不离。
“你我相看两厌,既生仇怨,何不一别两宽。”
“你说就一别两宽就一别两宽了,脸呢?”
定北侯气急。
“你见我是仇敌,我观你是怨妇,你对我动辄恶语相向,刀剑更是从不离手,你我这样做夫妻有何意思。”
“有啊,看你不好过,我就开心。”
“我许你和离,他日另觅良缘,岂不更加快活。”
“我不稀罕。”
赵瑾和定北侯就这么当着众人的面吵了起来,一人一句,谁也不让人。
不过显然是赵瑾的嘴上功夫更胜一筹,气得定北侯不得不再次向景平帝求助。
“臣与夫人情分已尽,此生再难白头,恳请陛下降旨,准臣与夫人和离。”
“情分虽尽,仇却未了,臣妇请陛下莫要降旨,允臣妇与定北侯死生纠缠。”
景平帝搞不明白这两人是要干什么,但人都爱看热闹,他不说话,定北侯就和赵瑾继续吵。
“冤冤相报何时能了,你若当真觉得我对不起你,我愿将半数家财赠与你,只换你余生欢喜。”
“你本来就对不起我,难道还用觉得吗?定北侯府大半家财都在我手,我还用得着你赠?冤冤相报虽不能了,斩草除根却不会有一点烦恼,除非你们定北侯府上下死绝,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。”
“你说话如此歹毒,难道就不怕天打雷劈!”
“你做事丧尽天良,难道就不怕五雷轰顶?”
夫妻两个吵到这份上,想弄死对方的心,是真的一点也假不了了。
定北侯深知,天子面前吵架,当有分寸,于是再不吭声。
赵瑾冷笑,一个有所顾忌的人,注定吵不过一个无所顾忌的人。
众人亦知,看热闹需点到为止,纷纷劝说定北侯男子汉大丈夫,对妻子要大度包容。
反正就是一日夫妻百日恩,十年修得同船渡,百年修得共枕眠,有话好说,哪有动不动就和离的。
景平帝也不痛不痒的敲打了几句,总之就是,君子修身齐家,而后治国平天下。
众人忙俯首称是,这事就算翻篇了。
景平帝一走,众人也跟着往外走,不过都不紧不慢的围着赵琳三姐妹走。
果然,不负这些人的耳朵辛苦竖着,他们听见定北侯又一次提和离。
赵瑾冷笑一声。
“和离个屁!老子只有丧偶,没有和离休夫。”
“你我相看两厌,是你为夫不忠,你我徒生仇怨,是你心狠手辣,恶心刻薄,一别两宽,你是宽了,我宽了吗?”
“姑奶奶我半生光阴都赔在你们定北侯府,心血耗尽才有的今天,你说离就离啊,你赔我这半生光景我就跟你离!”
定北侯满怀愧疚的说:“怪我年轻的时候不懂事,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,你为何就是不能放下?”
“放下?怎么放下?把你脑袋放地下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