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实中的绝谷开始坍缩。青铜编钟熔成液态声波,在空中凝成带刺的音网。吴刚的胸腔被三根音叉贯穿,钉入音网中央的共振节点;吉巫的喉骨裸露着声纹割裂的伤口,蛊虫精血顺着声带渗入钟体,将半片音网染成青紫;修隐的震颤右目在此刻爆裂,星砂混着声髓凝成逆频箭矢,射穿编钟深处浮出的巫祝实体。
实体溃散的尖啸中,三人坠入绝谷底层的无音深渊。渊底堆满冰棺的声纹拓片,每道波纹都记录着巫祝篡改的过往。渊壁中央悬浮着青铜磬盘的终极形态——盘面裂纹中伸出女童的舌骨,舌尖缠绕的声波正将三人的魂魄拽向盘心。
“此曲该终了。”巫祝的声音从磬盘内部荡出。他的左半身由声髓凝成,右臂缠绕着青铜音杵,胸腔内嵌着吴刚的机械声囊,下肢则与吉巫的蛊虫残躯共鸣。十万道声纹突然收束,将三人嘶吼的记忆锻造成带刃的音符,扣住他们的咽喉拖向磬盘裂纹。
修隐的黑刃在此刻崩解。星砂顺声波逆流,在掌心凝成半片女童的耳膜;吉巫撕开震颤的腹腔,母虫残躯喷出最后一口蚀音;吴刚的机械声囊超频震颤,过载的波动凝成实体化的命杵。三种能量对撞的刹那,无音深渊的核心裂开一线真相——
强光中浮现雪山祭坛的声纹本源。冰棺内震颤的从来不是女童,而是巫祝用声髓伪造的魂核;那些星砂、蛊毒与机械,不过是声波在三人脑内投射的虚妄执念。当光芒消散,绝谷化为青铜齑粉,修隐的耳道淌着晶化的声髓,吉巫的喉骨间蠕动着蜈蚣的残响,吴刚的机械残躯只剩声囊在空转。
千里外的雪山裂缝中,冰棺渗出的不再是星砂,而是凝固的青铜声纹——纹路倒映出荒漠深处,某具被音浪震碎的巫祝陶像,正从裂缝中渗出颤动的蜂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