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以好站在医院走廊的窗边,抚摸着尚且平坦的小腹。
“宝宝,爸爸肯定是在忙重要的事,不急昂,等晚上回家他就会知道你的存在。”
她等啊等啊等,从六点等到九点,从九点等到凌晨两点,她盯着手机屏幕,靳书铭的号码依然无人接听。
她有些慌了,偌大的别墅只有她一人。
她害怕,惶恐,脸埋进掌心,肩膀微微发抖。
“靳书铭...你到底在哪?”
她也不知道自己要等到什么时候,时钟指向凌晨三点。
“老婆,我回来了。”
秦以好抬起头,泪眼朦胧中仿佛看见靳书铭朝她走来,像往常一样笑着张开双臂。
她朝他伸手,却只抓住一片虚无的空气。
好想哭,但是情绪不能太激动。
为了肚子里的宝宝,她安慰自己赶紧睡觉,睡一觉明天就能看到靳书铭了。
窗外,天边已经泛起微光,新的一天就要开始了。
然而她心心念念的人没来,来的却是靳寒霄和姜棠。
“ 三哥三嫂,你们怎么这么早?”秦以好站在门口问。
姜棠和靳寒霄对视一眼,欲言又止。
姜棠走过来握着她的手:“ 阿好,你三哥有话跟你说,你千万别激动。”
秦以好手都在抖。
不是好事,一定不是好事。
她看着靳寒霄,眼泪一滴一滴地从脸颊上滑落。
“是不是阿铭出事了?”
……
靳书铭在重症监护室,胸口中枪,抢救及时,命算是保住了,但什么时候醒来,什么时候能醒还是未知。
秦以好来的时候,靳家人全部到齐了。
“都是因为你,我儿子才变成这样,你还有脸来。” 葛凤君见到她便怒气冲冲的过来,秦以好下意识地护住肚子,后退了几步。
靳寒霄一个箭步挡在秦以好身前:“二婶,您冷静点!”
葛凤君歇斯底里地指着监护室,“你让我怎么冷静,我儿子现在躺在里面生死未卜!都是因为她,明明只有三个月秦建国就可以出来了,她非要去翻案。”
秦以好浑身一颤。
“三...个月?不是还有三年吗?”
葛凤君冷笑:“装什么傻?书铭几年前就打通了关系,要不是你非要……”
“二婶!”靳寒霄厉声打断。
耳边嗡嗡作响。
秦以好突然想起靳书铭在书房通宵达旦的背影,想起他总是不经意提到的\"快乐\",想起他最近总爱摸着她的肚子说“我们要抓紧时间。”
刑满释放只是刑期满了而已,污名还在,不能还爸爸清白。
但是翻案可以。
原来他早就安排好了一切。
原来他一直在默默铺路,只等时机成熟就接爸爸回家。
他总说她傻,可最傻的人明明是他自己。
葛凤君还在走廊里责怪她,秦以好不想听,也什么都听不清,一滴泪砸在监护室的门把手上。
透过玻璃窗,看着里面浑身插满管子的男人,心脏疼得像被人生生撕裂。
眼前一黑。最后的知觉是,姜棠牢牢抱住了自己。
秦以好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。
小木屋的秋天很美,院子里落满了金黄的银杏叶,她坐在藤编的秋千上,看着阿铭教一个小男孩踢足球。
男孩喊他爸爸,喊她妈妈。
而阿铭喊她宝宝。
半梦半醒之间好像又有人在旁边说话。